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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良梦,币圈韭菜故事

华为怎么下载imtoken 2023-01-18 09:14:46

在进入币圈之前,曾文是一名初中学历,从事装卸货工作的工人。没钱的时候,要借钱喝1元矿泉水。 2017年开始“专币”后,两个月赚了120万元。他几乎真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。

曾雯最近天天失眠,都是因为曲线。

这条曲线是比特币对人民币的价格变化图。如果把这条曲线比作一座山,在现实世界中很难找到如此陡峭的山。 2017 年 11 月,比特币在短短一个月内从 5 万元暴涨至 12 万元。之后又从“山顶”跌落,两个月内一度跌破5万元。

今年春节,这条曲线小幅攀升,但在2月22日这一天,又下跌了近万元。

“市场开始收割韭菜了。”曾文皱眉。在低迷时期,他经历了几次清算,所有的数字货币都被消灭了。

自称是币圈的“小韭菜”。进入币圈之前,他是一名初中学历,从事装卸货工作的工人,月薪2800元。没钱的时候,只好找人借钱喝1元矿泉水。 2017年开始“专币”后,两个月赚了120万元。他几乎真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。

今天,百万富翁“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”。但在狂热中,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是最后一根韭菜。

发财

“曾文增文”告别三年前的“曾文增文”。

他放弃了打工时用的QQ号,扔掉了用了多年的烂手机,买了一部iphone7plus,还拥有了一台价值一万多的高端台式电脑元。

一夜涨了1万倍的币

现在,“曾文增文”的微信群有数百个,“非币种勿加”。在其中一些群体中,他也是意见领袖,经常表达自己对市场的判断,指导新人的投资方向。也有人称他为“老师”或“学长”。

其实他并不老。 1992年出生,父母是江西农民。初中毕业后,他南下东莞,在一家工厂当仓库文员。他瘦弱,口齿不清,经常被分配最重的工作,“每天在尘土飞扬的地下仓库搬运东西”。

2015年,他被一名女网友骗入杭州传销。逃走后,他加入了一个名为“Funding Disk”的庞氏骗局,透支了多张信用卡和现金贷款。 ,共计30万元。 2017年春节,他躲在外地不敢回家,只能靠吃泡面维生,因为通讯录里的亲友都收到了追债的短信。

“没有比特币,我的人生可能无法翻身,”曾文说。 2017年,之前被骗的朋友找到他说“玩资本盘已经过时,现在炒币流行”,还说自己赚了100多万并邀请他一起“发财”。他想都没想就走了。

一个朋友给他租了一个地下室作为工作室。第一次去的时候,他在地下二楼转了10个弯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。房子的十分之一被裸露的热管占据。

朋友在那里给曾文上了“虚拟货币课”。地下室那股异样的霉味,让他想起了上传销课时的那栋破房子。一位朋友向曾文解释了比特币是什么,并谈到了“去中心化”和“区块链”,但曾文似乎明白了。直到他的朋友说,“做这个比做传销赚的钱多,而且不违法”,他才兴奋地点头,因为“越是难懂,越是相信,而且懂不懂没关系,重要的是能赚钱。”

他急需钱。他从来不敢打开他登记的现金贷款的手机,否则银行和收债员会炸毁手机。朋友借给他5000元,他用来炒作。

2017 年,比特币价值数万美元。他炒不起,就去炒其他的山寨币。他用朋友淘汰的笔记本电脑低价买币高价卖币,自学“波段操作”和“杠杆交易”。

“我逐渐明白币圈的情况了。你是否了解区块链并不重要。主要看哪个币会升,哪个币会涨。”他说。

他看到的最著名的例子是澳大利亚的杰克逊·帕尔默(Jackson Palmer)创造的“狗狗币”。 2013年,帕尔默开玩笑地发明了“狗狗币”,到2017年,市值达到20亿美元。

曾文也曾对狗狗币进行过炒作”,“一个玩笑完全没有实际作用的币,也能涨上百倍。这确实比传销更有利可图。 ” 那段时间,在发霉的地下室里,他每天盯着K线图看20个小时,甚至把电脑放在厕所里,只睡了4个小时。

一夜涨了1万倍的币

2017 年是比特币疯狂的一年,全年最高涨幅达到 1700%。 “基本上一天能赚两部iphoneX。”曾文说。

比特币价值从 2016 年底到 2017 年 10 月飙升,突破 6000 美元。来源/彭博社

那段时间,曾文过着自己打工时梦想的生活。他基本实现了吃饭和买衣服的自由。 ,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。”以前他在QQ上转了几块钱的各种广告,现在他在微信上和人“谈投资项目”。

他一生中“第一次”取得了很多成就。第一次去洗脚店洗脚,第一次买iPhone,第一次坐飞机,第一次参加币圈派对……他还清了所有的欠债,给家里买了电视,还给父母买了冰箱,给父母买了养老保险。

比起物质上的“扶贫”,精神上的变化让他更加兴奋。 “我以前在工厂上班,别人不会直视你,甚至懒得知道你的名字。”但现在,他参加了一个币圈人组织的聚会,“吃以前只有婚礼才有机会坐下的酒桌。”他说话的时候,别人都会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。

一夜返贫

发家致富的感觉让曾雯上瘾。他回去见了三年前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,对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请他喝一瓶1元的矿泉水。水。他一直铭记在心。

对方还是老样子,做着和以前一样的工作,3年工资涨了200元。他们在工厂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,我点了几道店里最贵的菜,然后付了钱。离开的时候,他叹了口气,“他们两个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了。”

“我以前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,觉得这样生活没什么。直到交易完币后,我心里才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。曾文总结了这一点感觉是“希望”。

一夜涨了1万倍的币

“一个人一旦有了希望,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。” “之前在工厂打工,10年攒了10万,这让他几乎绝望了。而现在,两个月就赚了120万,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新世界。

这几乎是当时比特币给很多人的普遍感觉。北京的张全早在2012年就听说了比特币,当时他用100多块显卡就能挖到比特币。他那时我只是一名大学生。抱着玩的心态买了5个,到1000元一个就卖了。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关注过比特币。

直到 2017 年,比特币才上升到人的层面。他只有在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才想起这个价格,并后悔不已。他觉得自己离新世界的大门只有一步之遥,可惜他没有踏入。等他开始工作的时候,比特币已经涨到了10万元。在他一岁的时候,他决定重新进入市场。用准备买车的钱买了两个比特币,仔细记下私钥,等到100万就卖掉了。

目睹比特币创造的“奇迹”后,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市场。根据coinmarketcap网站的数据,2017年1月,全球虚拟货币总市值为176亿美元,一年后增长了46倍。 ,达到最高点8138亿美元,相当于苹果的市值。

内蒙古的一个比特币“矿井”,150米长的仓库两侧,密密麻麻地放置着2万台轰隆隆的机器。图片/视觉中国

孙铮此时也进来了。他花钱加入了一些“炒币团”,观点很快被刷新,“我自己也炒股,如果炒股的收益率是20%,我会欣喜若狂,但这是在币圈。甚至连百分之一的零头都没有。”

“币圈里,有很多人炒币从‘掉丝’到上亿美元的故事,我突然觉得过去努力工作是浪费生命。”他辞职了,卖掉房子,变现100万,然后投资币市,用10倍杠杆做期货。

他坚信自己不是韭菜,而是“拥抱未来的人”。 “人们”。他买了四台电脑,分别用来观察不同币种的价格走势,用了三部手机,一部用于群内接收消息,一部用于接听电话,一部用于接收最新咨询推送。

但现实是残酷的。在年末年初的多次冲击中,他一个接一个爆发。

一夜涨了1万倍的币

曾文此时也受苦了。平仓时,3000多个ETC和7个BCH虚拟货币瞬间消失。赚钱的账号是红色的,亏钱的账号是绿色的。他的账户里有几个巨大的绿色0,代表他回到了虚无状态。

“那个时候,整个人就像僵尸一样,盯着天花板发呆了一夜。 “饿了才会动手机点外卖。现在,他不再想的事情又浮现在脑海中,比如100元的手机话费和每月要交的1500元,应该去哪里?我得到租金了吗?

他不得不回到他的家乡。想了又想,他觉得自己应该向父母坦白自己损失了120万。父母盯着老板看了半天没有反应。 “什么?120万?”

“那天我爸差点心脏病发作,赚钱的时候觉得我很有前途,现在觉得我没用。”曾文说。

2月5日,比特币一路下跌,相比最高点,跌至4.5万元左右。全球虚拟货币总市值蒸发约5000亿美元。

它能卷土重来吗?

在迅速返贫后,另一个坏消息是曾文发现自己“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”。

多年的工作经验,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关注招聘广告的习惯,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工作,非常沮丧。

“就像你抽了20块钱的烟,你又不习惯抽2块钱一包的烟了。曾文说。快过年了,他本来可以在当地的工厂找份工作的,但一想到一个月前,他一天就能赚到打工一年的钱,他也想到了在尘土中搬砖的经验。他“不愿意哭”。

他不想放弃,以“美好时光”的回忆为燃料,说服自己坚持下去。他反复谈论他之前经历过的“第一次”。比如,他第一次洗脚的时候,一下子给了服务员1000元。后来,他去KTV和对方一起唱歌。在旋转的闪光灯下,两人摇着骰子,喝着啤酒。

“当时很开心。他说。以前厂里平均10个工人只有两个女孩。他很少有机会和异性说话一夜涨了1万倍的币,也不敢有女生和他一起唱歌,愿意听他讲故事,这让他很开心,我很开心。但是这段记忆最后还是“断”了,因为他喝酒的机会太少了是兼职工作,而且他没有练习足够的酒精,所以他很快就喝醉了。

一夜涨了1万倍的币

孙政记不住自己的记忆。 ,因为“从他进入币圈的那一刻起一夜涨了1万倍的币,比特币就一直在下跌,没有时间高兴。”微信聊天时,他发的最多的表情是电视剧《神探夏洛克》中夏洛克跳楼的照片。 .

“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。”孙政所说的“好日子”,是指从2017年9月底到12月初的短短三个月内,比特币涨到了历史最高点, 12.5万元/件。

币圈知名财经博主老特,微博粉丝10万。他描述了疯狂的时代,“当时币圈的人几乎都心照不宣,只要买新币,就一定会涨。”

他认为比特币的暴涨都是相似的。这是“空中投机”的先例。 “现在一千多个币种,99%都是空中炒作。他说,“很多虚拟货币都是国内人做的。团队请人写白皮书,炸了,然后建官网,放几个老外头像,然后开始在电报群和微信群里拉人。现在,所谓的物品就是空气,但即使知道是空气,也有人会买。 ”

除了内部乱象,外部政策也在打击虚拟货币。 2017年底,国内对比特币的禁令陆续出台,全球多个国家都在对比特币进行监管。这导致了随后的崩溃。

然而,那些风暴并没有打破一些人长期持有比特币的信心。一份《守币宣言》在币圈忠实信徒中流传:“坏事来了,我从今往后一直守币,直到死。我不抛硬币,不兑现,不做空。我不看价格,不问涨跌,我会忠实地握住硬币,绝不扔掉。”

张全就是这样一个“守币人”。对于监管政策,他表示自己“不看、不关心、不问”,已经进入了“佛性持币”的境界。支持他是一种宗教信仰,“区块链将是改变未来的技术,比特币将暴涨”。

曾文也是如此。他觉得自己别无选择。 ,只能选择相信。在经历了清算之后,2月6日,他的全部资产只剩下1000多枚山寨币,每枚跌至1美分。

尽管如此,他总觉得自己可以“东山再起”。春节过后,他的虚拟货币资产涨到了2万元,这让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。从此“赚100万只是一个小目标,2018年的目标就是赚1000万”。

(应受访者要求,曾文、孙政、张全为化名)